周漢民教授在紀念汪堯田教授誕辰10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

尊敬的老校長王新奎教授,校黨委書記殷耀教授、霍建國院長、各位領導、汪老的親屬汪加女士、汪明女士、汪成先生,在座各位,我非常激動,舉目望去,我們今天有在座的許多是汪教授的戰(zhàn)友、同事、合作者和學生。今天,不提他們的名字我認為是不應當?shù)?,讓我一一介紹。我們有來自復旦大學,今年已經(jīng)85歲的董世忠教授;有來自海關??茖W校的許志強教授;有我們外貿(mào)學院始終追隨汪老思想前行的高永富教授、沈大勇教授;有我們當時外經(jīng)貿(mào)委李牧處長;還有汪老在外貿(mào)學院帶的第一個碩士研究生于申教授;當時上海知名雜志《國際貿(mào)易》的主編陳海燕先生。今天來到這個會場,恍若40年前、30年前歷史的重現(xiàn),我們紀念汪老冥壽100周年其實用三句古語就可以概括他波瀾壯闊、孜孜以求、永遠不朽的人生。

第一句是“茍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第一段歷史,王新奎校長講得清清楚楚,不用我贅述。我們上海對外經(jīng)貿(mào)大學就是中國改革開放的成果,盡管有歷史行將60年,但真正的復校、發(fā)展、壯大直至今日其實也就是40年時間。1978年就在改革開放的元年,上海外貿(mào)學院復院,我成為復院第一屆本科生,來到一個完完全全知識荒蕪的校園。當時的校園條件教材就是油印的,我們的食堂就是由磚頭砌起來的,但是沒有一個人放棄對學習的熱愛,對知識的追求,對前輩的崇敬。就是在翻修和改造前的這幢樓第二層的階梯教室,我4年大學生涯只聽過汪老一次講座,就是講比較利益理論。就在這堂講座中了解大衛(wèi)·李嘉圖、亞當·斯密這些經(jīng)濟學前輩所提出的經(jīng)典理論,以及世界數(shù)百年實踐所印證的典范思想。由此,汪老給我的最深的印象就是他能夠真正踐行鄧小平同志提出的解放思想,實事求是。

在學術領域的解放思想和實事求是,與中國而言是多么的彌可珍貴,1986年7月11日,中央人民政府正式提出復關的申請。4個月后,就在這個地方,已是耄耋之年的汪老振臂一呼,組建多學科、多學院合作的一個純粹的民間機構(gòu),當時叫做課題組,后來升格為GATT/WTO上海研究中心。這一段歷史是可歌可泣,今天我們紀念汪老,就應當告誡人們,WTO事業(yè)完沒有完成,WTO迎來最艱難的時刻,我們還要如此這般堅強、堅韌、努力和奮斗。所以我剛才所說“茍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的古詩,可以寫照我們汪老的人生。

第二句話我要引用的是今人所寫“老牛明知夕陽短,不用揚鞭自奮蹄”。這是今人的詩,不是古詩,作者是臧克家同志。這句話用在汪老身上是真真切切的。從1986年11月成立課題組,一直到他生命的終結(jié),他與WTO結(jié)下不解之緣。他最大的努力就是能夠以自己的心胸和自己的影響力團結(jié)我們大家。剛才點到的幾位已經(jīng)離世,我認為今天不應該忘懷他們。上海財經(jīng)大學許心禮教授(音)、上海外貿(mào)學院邵望予教授(音),都為WTO的研究作出自己不可或缺的貢獻。我們剛才提到的幾位,其實都是已經(jīng)臨近退休,在當時或已入耄耋之年的老人,他們完全可以待在家里安享晚年、子孫滿堂、幸福無比。但就是以這樣一種責任感讓汪老等一批學者一直為我國復關和入世嘔心瀝血。讓我講一下當時的歷史,三位中國政要建議汪老成立這一課題組也就是以后的GATT/WTO研究中心,這三位同志都不能忘懷,其中兩位已經(jīng)作古:我們崇敬的汪道涵市長、我們國家著名的經(jīng)濟學家紀崇威教授,還有今天仍然在世的中國復關入世首任談判代表沈覺人。

我談這些歷史事件是告訴在座各位,我們說走過這條道路,如果沒有愛國心,是完全做不成的。國家給這個中心一共5萬塊錢,這5萬塊錢就成為革命的火種,讓我們能夠在平地起春雷之時,解了最難的無米之炊。剛才舉的一些著作,根本不能完全概括汪老帶領我們所寫下的研究成果。我以參與者的身份和大家說,我們寫下所有這些書是沒有稿費的,出版社給我們的就是若干本你寫下的書而已。我們圖了什么?誰在自己的履歷中寫上這一段以示榮耀?誰以這些所謂的學術建樹作為登向?qū)W術頂峰的階梯?幾乎都沒有。所以,無需揚鞭自奮蹄是這些人的寫照。我作為后輩,看到我們的前輩和榜樣,始終難以平抑我內(nèi)心的激動。

第三句詩則又是古詩,誰都會說,但是很少有人能做到,那就是“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汪老離世的時候,我當時正在住院,我在醫(yī)院寫下挽聯(lián)。感謝汪家信任我,把我的挽聯(lián)用在追悼儀式大廳上所用的那一副挽聯(lián)。今天我想說,他的人生是值得我們敬仰的、敬佩的和學習的。當年在外貿(mào)學院,汪老住在常熟路一個小房子,留下我們多少可以作為雋永記憶的回憶。我們聚在一起,聚是一團火,我們散開去,散是滿天星,就是希望為中國改革開放鼓漁鼓,所以希望各位不要把汪老的功績就定位在中國復關和入世上,如同剛才王新奎校長所言,其實是啟迪和推動了一場在國際貿(mào)易領域思想解放運動。作為先行者,作為扛旗人,今天我們紀念他,緬懷他,是完全有意義的。

我特別榮幸,今年上半年在母校的一次論壇上,我直截了當?shù)卦诠妶龊咸岢鰧衲贲?05周歲的裘劭恒教授,和今年冥壽100周歲的汪堯田教授應當有這樣隆重和莊嚴的紀念,母校做到了。我十分欣慰,謝謝母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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